爱情这东西啊一言难尽

小小雷

文/曼佳


最近看了两部文艺电影，一部是日本电影《花束般的恋爱》，另外一部是国产电影《我们的样子像极了爱情》，看前一部电影因为故事剧本也是著名电视剧《东京爱情故事》的作者，女主演也演过《垫底辣妹》的，所以也被小鲜肉极力推荐。看后一部电影是因为作者是刘同，多年来他是我所阅读的极少的国内作家之一。所以你看，选择都是有理由的，我们很多时候不向别人说出我们喜欢的理由，很多时候是无确定的人可诉说；或者虽然喜欢但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准确；还有可能是，喜欢涉及到内心一些隐秘的回忆或者联想，想保持内心的这些秘密而不想说。
这两部电影都在2022年国内院线上映过，《花束般的恋爱》上映的时间稍微长一点，《我们的样子像极了爱情》排片极少一晃而过，所以其实这两部电影我都是在家里电视机上看的，小小的空间看这样安静的文艺电影，似乎场景和氛围也还算是合适的。
两部电影的故事都很简单，都属于纯爱电影，背景里也没有出现家庭反对、或者第三者插足这样的戏码，只涉及单纯的情感本身，并无其他复杂内容。男女两个主人公都是是大学生，偶然相遇了、吸引了、爱了/想爱、不爱了/不敢爱、分手/分开的故事。
其实我们很多人都会问，什么才是爱情的开始，是彼此动心脉脉含情的那一刹那？还是互相表白后然后承认彼此的情侣身份？或者是发生实质性的身体关系时才算呢？我们大部分人还是会认为是互相确认彼此身份的时候，这种确认最起码是某个时间期限内的一种承诺：你是我的男朋友，我是你的女朋友之类。如果只是动心喜欢但还没得到对方的确认，这还只是在情感探索的暧昧阶段，不能算是爱情关系的开始。而没有表明两者的情感性质而直接发生身体类的实质关系的，一般大家内心似乎也并不认为那是正式关系，那或者只是不明不白的炮友关系，这种关系中双方随时可以撤退，没有任何的情感约束。所以真正想恋爱的人是非常执着于想让对方确认自己的位置，那个独一无二的社会位置。


这就是《我们的样子像极了爱情》这部电影里面诠释的男女之间的那种关系，为什么只是像极了，却不是爱情。男孩女孩是小学同学，之后很快分开，多年后在同一所大学偶遇，男孩靠近女孩，依然被女孩吸引，漂亮女孩当然会吸引男孩喽。他只是用各种方式关心她，保护她，为了配得上她而更加努力，甚至在毕业选择工作时放弃了自己更好的机会只为和女孩在同一个公司，然后两个人合租房子，各居一室，他们看起来像是一对恋人，外人也都以为他们是，虽然在同一家公司但是女孩事业发展更为顺利，当然赚钱也更多，男孩工作不顺心情焦躁出于自卑越发地不敢表白，女孩在某次非常的场合刺激男孩表白，此时事业发展不如女孩顺利的男孩依然选择了逃跑。几年以后女孩结婚了，新郎不是他。
最后他们之间的一场戏非常具有冲突性，女孩追问男孩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关心和约束我？男孩嗫喏说我们是朋友。女孩大失所望，她说我们只是朋友的话我们以后不必再见了，她放弃了，她在那一刻心彻底凉了。在爱情里，只有一个人努力是没有用的，因为没有朝同一个方向奔跑，你再勇敢再努力，也拉不住那个怯弱退缩的人。
所以在一般的恋爱里，女孩都会执着地需要得到男孩的表白：我喜欢你，或者我爱你之类。这种承诺就是双方关系的盖章，大家都默认你就是我的男/女朋友。很多男孩不说这句话，其实就是不想给与对方这种关系，要么就是内心并没有确认自己是喜欢对方的，只是骑驴找马，要么就是虽然喜欢了但是并不想给对方一种明确的身份，是害怕没有能力承担责任或者是逃避亲密关系带来的麻烦。


在著名电影《其实他没有那么喜欢你》中明确地表达了这一点：对方和你约会了，似乎也发生了像情侣的一些事情，但是如果对方总是没有时间见你，从不向你表达正式的感情，他其实没有那么喜欢你，你自己给对方找很多借口，放大两个人交往的各种细节强行证明那是真的喜欢，那是真爱，其实都是没有用的。没有正式的表白，那就是其实没那么喜欢，那其实就是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国产电影《我们的样子像极了爱情》中，男女主角之间交往的那许多细节，那么那么像相爱的人，为了对方默默做很多事情，向着同一个方向一起去努力，嫉妒吃醋对方生活中的异性情感，对方靠近自己的时候内心欢欣雀跃，眼睛里有且只有对方，然而遗憾的是，这么像爱情的感情，因为没有表白，它却还不是爱情，虽然它差一点点就可以成为爱情。
那么再来看《花束般的恋爱》，这回的确是爱情了，毕竟电影题目中都已经盖章了。
这部电影的故事也不复杂：依然是男女两个大学生，因为一个夜晚都没赶上末班车而偶然相遇，两个人聊起来，发现喜欢同一个导演、同样的音乐、同样的书籍、同样的游戏、同样的食物，甚至穿同样的鞋子等等。太多一摸一样的地方了，他们有很多话题可聊，观点毫不意外地十分和谐，他们觉得彼此完全是心灵相通的，对方就是自己的灵魂伴侣，似乎他们就是一个人和自己的分身。他们因为过于相似而欣喜若狂，他们整日整夜地聊个没完，都觉得很幸运地找到了自己人生的另外一半。当然与上部电影不同的是，他们很快几乎是同时向对方表白了，然后正式建立了恋爱关系。


他们开始同居，建立属于两个人的温馨空间，那个时期非常地快乐和幸福，说不完的甜蜜的话做不完的甜蜜的事，所以最让人向往的感觉那其中全部都有，世界上最般配最甜蜜美好的爱情莫过如此，在屏幕外的观众都为他们感到幸运。大学毕业后，重新找了更合适的房子建立爱的小窝，每个人也都为对方的工作加油，他们也兴致勃勃信心满满地朝着结婚的方向继续努力。男孩开始画画赚钱，但后来几乎赚不到钱。而生活是不能只有艺术的，还要生存的，男孩为了将来的前途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热爱的绘画专业而去做了产品销售，整天忙于工作应酬，慢慢地他既没有时间也没有足够的好心情来对待女孩一如既往的期待了。


女孩只能自己默默地独自做以前他们2人一起做的一些浪漫的事情，也开始索然无味，他们慢慢成为一个空间下各做各的事情的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室友，他们在发现问题后试图努力挽回过去的感觉，然而每个人都再也回不去了。他们都觉得这份感情越来越没意思，彼此的冷漠让人窒息，他们都想分手了，分手也是同时提出来的，并没有所谓的过错的一方。虽然后来再见也是互相微笑的，毕竟另外一个人给了自己最美好的时光，以后不见得再有类似的一个人让他们还能这样灵魂深度吸引地爱过。
但是这样美好的恋爱，最后结果依然是分离，当然让人看了怅然若失。然而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不仅仅在恋爱中，在婚姻中也是，各种甜蜜的浓烈的情感，最后都败给了时间，败给了现实。
两部电影里都是男孩为了将来的生活，放下了学生时代的罗曼蒂克而投奔到现实中摸爬滚打，假如现实安稳，比如大家都有很好的工作和稳定的经济条件，一切向好，他们的感情就会一如既往地顺利和甜蜜吗？答案依然是否定的。因为感情又会败给人性，败给人性中那喜新厌旧的本质。人类本质里都总是期待一些新鲜的东西来让自己感受到不同和有意思，一旦这种感觉变得习以为常，原来那种欢欣雀跃的感觉也会逐渐减少，甚至消失。


这就是经济学上的“边际效益递减原理”告诉我们的规律：当一种投入不断增加时，收益开始是正向增加的，当越过一个临界点后，随着投入还在增加，但是收益开始慢慢减少，甚至到慢慢接近于0。这也可以解释我们在生活里的“审美疲劳”，再好再美的一些东西，无论开始是多么地让人期待，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获得的容易，也会让人内心产生不再新奇不再欢喜的感觉。今年发布的IPhone_14面市给我们的感觉还和当年iPhone _4给我们一样有那样的狂热和欢喜吗？再也没有了。
那这么说起来，其实感情是一件很没意思的事情了？因为不仅仅遇到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就很难很难了，即使遇到了，互相认可了，相爱了，在一起了，就算结婚了，也还是会陷入到那种情感越来越淡，淡到没有，甚至失去所有感觉时，只剩下了责任在那里支撑这份关系，人生是不是很没有意思？


当然，如果孤立看一份情感本身，似乎大体上是这样的规律，会经历开始发展高潮结局/结束等等，但是每段过程里都有它们非同一般的感觉和记忆，那不是一个结果就可以随便抹杀的，就像电影《花束般的恋爱》中，分手的两个人再次偶遇的时候，他们依然还是会向对方微笑，越过人群，看到对方还是与众不同的感觉。我相信那种美好的记忆都依然在他们的人生中有很重要的位置，在孤寂灰暗的时候也能安慰鼓舞到自己。
刚在“边际效应递减原理”中我们虽然提到某种投入不断增加时，其收益会后来会降低甚至接近0 的，但是换一种新的不同的投入时，收益可能又开始正向增加了。情感这东西，就像一个容器，它也需要不断注入新的内容才能保持不枯竭，我们都知道在情感中，两个人一起朝同一个方向努力，彼此的羁绊也会更加深厚，那么共存的时间会更长一些。所以真正想保留好结果的人会不断努力地学习，学习新的东西来丰富自己，让自己获得一些新的能量，努力创造一些新的感觉，延缓自己的人生或者情感变得无聊寡趣甚至陷入枯竭死寂的状态中。
就这两部同类型的爱情主题电影，有人说，从未得到或者得到后失去？到底谁更遗憾呢？我以前认为可能还是从未得到更遗憾，毕竟感情体验很浅，浮光掠影，似乎一无所获，而得到后失去毕竟深刻体验感受过，也得到了回忆，铭刻于内心。然而我现在觉得，没有谁比谁更遗憾，就像张爱玲在100年前的小说《留情》中写到：生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年轻的时候觉得她过于悲观，然后活在现在这个年龄，就会知道，这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永恒不变的东西，变才是永远不变的主题，就像在这无常的人世间，今天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所以抱着淡然的心态，面对这世界上的一切变化。
所以其实说到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可以结束，那么意味着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评论区太酸

我也是坐沙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