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小说家》：在电影和小说中来回穿越 文/王珉

星星星星

《刺杀小说家》：在电影和小说中来回穿越 文/王珉
导语
好的电影背后是好的文学母本。路阳执导的电影《刺杀小说家》改编自双雪涛的小说，使得观众仿佛在电影和小说中来回穿越。影片构建魔幻异域世界的同时，也承载了文学化表达和文学母题：小说影响甚至改变世界。虽然该片精神内核高于其他电影，但穿越异域世界的视觉特效，华丽而实质空洞。幸好有雷佳音伟岸的父亲形象，撑起整部电影。
剧情简介
该片根据双雪涛小说集《飞行家》中的同名短篇小说《刺杀小说家》改编，讲述一位父亲为寻失踪女儿，接下刺杀小说家的任务。而小说家笔下的奇幻世界，也悄悄影响现实中与此相关的人们，父亲最终战胜了虚拟和现实的邪恶人物。
正文
电影讲述小说的后现代故事
毋庸置疑，“刺杀小说家”5个字能引起观众的好奇心。小说家通过不停地书写虚拟故事情节，引起现实生活中与此相关的人们的生活轨迹发生改变。原著中，刺客用平静的方式，和小说家分手。他不像电影版关宁，这位失踪女儿的父亲（雷佳音饰演），有掷物必中的“超能力”。
原著小说是由“干将莫邪”这个历史典故仿写的，很难用影视语言来呈现，所以很多观众看完后既惊艳又震惊。“干将莫邪”最早源自汉朝刘向的《列士传》和《孝子传》，后收入晋朝干宝的《搜神记》。此后，故事在当代文学鲁迅的《铸剑》中，依旧传承不衰。从刘向关于孝的故事，到干宝关于自我成长的故事，到鲁迅关于民族精神血性的故事，这一切都传承着中国民族精神。
但双雪涛写的同题材小说却不太一样，他将“报杀父之仇”的故事衍生为父爱神话故事。小说中，“杀小说家”与“复仇”是两个平行故事并不真实，甚至将“报杀父之仇”的母题淡化，改写为父爱神话。红衣人消灭赤发鬼，是为了寻找失去的女儿小橘子。小说很难影视化，对世界运转底层逻辑的深入思考，用影视语言表达很容易陷入反真实的一面。
另外，奇幻的场景带给人虚幻感，像极了香港恐怖题材文艺电影《异域》，一个被女主角遗忘的世界。笔者带亲友一同欣赏，走出影院众人竟说，全片乱哄哄乱七八糟，穿越古代和现代，只能说像是小说情节浮想联翩。毋庸置疑，原著中的奇幻描写用在电影，只能像《爵迹》《九层妖塔》等奇幻电影的特效，给观众留下“为奇幻而奇幻”之感。单靠画面，说服力不足，隔阂影响观众的代入感。并且原著的目的并非讲故事，而是表达作者的后现代认识，影像无法表达文字“小径分岔的花园”双线叙事，人物行为和事件流向分崩离析，导致电影呈现混乱感。
虽然该片简化主题，却忽略原著后现代批判的内核，改为赞美父爱。以此把“虚”（魔界的争斗）和“实”（刺杀小说家）合二为一，并为“刺杀小说家”建立全新叙事逻辑——小说家路空文（董子健饰演）是老板李沐（于和伟饰演）当年合作伙伴的儿子，杀掉他可以斩草除根，这样的故事看起来很混乱。另外，该片增加故事量，逻辑却变得混乱。小说走向可能关系到老板李沐的生死，却把故事分裂在“虚”和“实”之间。原本小说中“我”和红衣人无关，但在电影中结合成一个人，最后只能是关宁替路空文写完小说，使得电影整体节奏偏快。
在视觉呈现上，原著赤发鬼和红衣人更具有符号意义，电影版只能创造出赤发鬼攻城、赤发鬼与红衣人决斗等场面，这些场面“为奇幻而奇幻”因为观众的争议。这些正是奇幻电影不真实的原因，人性和情节都发生了扭曲。不同时代的故事揉和在一起，让人觉得突兀。正如结尾处，红衣人手持加特林机枪灭了赤发鬼，这种颇具漫威风格的后现代手法，让人觉得戏谑而且容易出戏。
雷佳音一以贯之的男性深情
幸好，《刺杀小说家》还有雷佳音这位演技出众的演员加持。这部电影最触动人心的是雷佳音饰演的关宁，这位伟岸的父亲、数十年如一日疯狂地寻找女儿小橘子。他从人贩口中得知女儿可能已经离世，却荒谬地想通过小说来改变，即使没有任何文学创作功底，他也要找回女儿，深情的父爱形象跃然荧幕。《刺杀小说家》注重人类精神性表达的艺术，在魔幻故事的包装下，雷佳音的父亲形象立体动人，使得看似荒诞的概念变得深情。
事实上，雷佳音在许多影视作品中一直演技在线。《记忆碎片》采用拼凑的记忆手法，因为有了雷佳音饰演的大明，才诠释出电影主旨——伦理困境，为自保而不得不牺牲他人的生命，大明的做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雷佳音全程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带来不可言喻的黑色幽默，具有深情的男人味。
《吹哨人》班底，延续《北京遇上西雅图》的异国婚外情，导演薛晓路将焦点放在中年大叔的初恋和原配的挣扎上，用“吹哨人”的名义对腐败和婚外恋喊停。雷佳音饰演的渣男脚踩两只船，时而骚时而贱时而萌时而猛，他在电影中是澳洲某能源企业部门的负责人，挂着和蔼可亲的憨厚笑容，看起来像是两个女人的“笑面虎”，对他接触的所有女人都抱有深情和执念。
《超时空同居》和雷佳音以前主演的电视剧中的都市男人，有异曲同工之妙。雷佳音一人分饰时空中两个性格迥异的直男，和他主演的《绣春刀Ⅱ：修罗战场》《记忆碎片》《黄金大劫案》三部电影也有关联，片名自带时空穿越。故事发生在时空重叠的屋子中，佟丽娅饰演2018年的谷小焦，雷佳音饰演1999年的陆鸣，两人意外成了同居伙伴，像极了《时间旅行者的妻子》，总有一刻遇见彼此一生的爱情，深情如片中的雷佳音。
这些年来，雷佳音的颜值一直对得起观众，影视作品中各种深情霸气的爷们形象，更是深植于许多人的心中——《绣春刀2》雷佳音饰演腹黑的南镇抚司裴纶；《长安十二时辰》雷佳音饰演匪里匪气的长安死囚张小敬；火爆微信朋友圈的都市情感剧《我的前半生》，雷佳音饰演“前夫哥”陈俊生。职场精英的渣男，和罗子君，从家庭情感纠葛蔓延到婚外恋，爱上女下属的围城中年男人，看起来痛苦也搞笑幽默，成就了观众亲切的昵称“前夫哥”；《白鹿原》他和张嘉译等老演员，在农村种地，演出了苦大仇深的男人味；《和平饭店》他和老戏骨陈数极尽打情骂俏，“我是我们村唯一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土匪”，骚逗的语气，浑身上下散发着东北爷们的味道；《我不是精英》雷佳音饰演嘴贫、爱耍帅的片警米阳，穿上藏青警服，戴上黑色警用手表，不管刑警还是片警的转变，都有都市男人的阳刚味道。他从最开始担心女友失身的紧张，到最终回想起失忆前的自己。这位1983年出生的辽宁男人，紧张时眼圈泛红流泪喘着粗气、害羞时脸红笑眯眯的小表情，自带“萌”点。雷佳音的大脸，含情脉脉的小眼睛，一颦一笑都极具深情。
《刺杀小说家》中雷佳音的父亲形象，更是用后现代主义结构、父爱的崇高与伟大，讲好故事。正如雷佳音之前所扮演的许多影视作品角色一样，他在女儿小橘子心目中，父亲的形象就是红甲勇士那般高大魁梧，宛如英雄，雷佳音的男人味也由此迸发出势不可挡的神奇力量。
（影评原创，代表个人观点，未经允许，不得私自将文章用于商业用途。）